见她露出失望的神色,他立即改口,“我可以分你一缕精血,设下术法,你也可以用我的血来书写。”
“不行!”
唐玉笺急忙拒绝。
可话刚说完,就见太一不聿已经划破指尖。
奇怪的是,那缕鲜血并未滴落,而是沿着他的手指绕了一圈,缓缓流向唐玉笺的掌心。唐玉笺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心里却懊恼不已,“我没有说要你的血啊。”
“是我想给你的。”
太一不聿低头看着她捧着的鲜血,轻声说,“现在我没什么能给你的,但这血还算有用,就先给你这个吧。”
连绵的山雨困住了行程。
唐玉笺看着洞穴外的雨势,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心想不如再等一天,等雨停了再离开。
太一不聿顺便下去帮村民们看看河道上还有哪些需要改进的地方。
原本只打算留一天,但第二天又留了下来,因为村落里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太一不聿回来后问唐玉笺该如何解决,还带来了村民晒干的食物。他们这两日吃的食物也是村民们送过来的,说的都是一样的话,担心他们在山上没得吃。
唐玉笺问他怎么想。
少年欲言又止,最后才轻声说,“其实于我而言,他们的那些事不过是写几个字便能解决的。但我感觉玉笺似乎有些顾虑?”
唐玉笺的确有顾虑。
她担心那些山民一旦习惯了伸手要东西,就会逐渐失去自己劳作的动力。
然而,这些想法更像是阴谋论。
对于刚开始行善的太一不聿来,很难理解。
第三日,山雨依旧没有停歇。
等到太一不聿再次回来时,带回了一个消息。
唐玉笺这才得知,村落里其实原本就有年轻人,只是之前都在外,这两天才陆续回来几个。
既然村里有年轻人,那他们为何不主动疏通淤堵的河道,为何不带着年迈的老人们一起去寻一个更适宜居住、地势更平缓安稳的地方呢?
她心中一下子跳出许多疑问,但要开口说时,又被少年脸上神情堵住。
太一不聿近来爱笑了许多。
笑容里渐渐有了救渡众生的慈悲,与抚平人间苦难后感受到的慰藉。
不能打击他行善的好心。
于是,唐玉笺就主动跟着太一不聿下去了一次。
山下的村落里低矮破旧的茅屋被崭新的瓦舍替代,就连村前的那些荒芜的乱草地上都多了几间谷仓,里面不知何时已堆满新粮,许多户人家屋檐下甚至挂起了风干的腊肉。
而这只过了短短三四日的时间。
唐玉笺隐约察觉到事态的展透着几分蹊跷,可对太一不聿而言,能看到不过是向那些佝偻着背脊的老者伸出援手。
他还问唐玉笺,自己做善事,是不是就会积攒福报。
至此,她什么扫兴的话都说不出来。
只是对少年说,“这两日做完了好事,我们就离开。”
这晚,要离开村落回山上时,一个年迈的老婆婆提前等在山道上,手里还提着热腾腾的饭菜。
老婆婆说,这是他们家唯一的母鸡了,现在已经不怎么下蛋了。
听说唐玉笺要来,她就急急忙忙做了饭菜往这里送。
老人家说,“我知道这洪水泄出去有你们的功劳,这是我家里唯一一颗只鸡了,姑娘你吃吧,看你多瘦弱。”
唐玉笺心里烫。
老人家说,“我们没什么本事,只能靠着这地方讨生活。我能看出这山里的变化……姑娘,你们一定是贵人吧。”
见唐玉笺不说话,老人家说,“没事,不愿意说就不要说了,姑娘。但是吃了这饭,你们就快些走吧。”
“走?”
唐玉笺觉得怪异。
远处来了几个人,老婆婆不再多说,只是留她吃了碗鸡肉就收了东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