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些的哨兵将弯刀扛在肩头,火光映亮他鼻梁上的靛青刺青,"
明狗子怕是在营帐里霉呢。"
年长哨兵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暗红唾沫星子溅在皮甲上:"
少说晦气话,库尔喀部的人说三天前看见。。。。。。"
话音戛然而止,他浑浊的眼珠突然暴突——支三棱箭镞正从他咽喉透出。
五十道黑影如同离弦利箭扑向敌营。
阮天豪亲率特战队冲入敌营的怒吼在雨幕中炸开:"
天雷营的儿郎!给老子烧光这些豺狼的獠牙!"
混乱中有人撞翻了火盆,冲天而起的火光里,吴大用从望远镜中看见阮天豪纵身跃上粮车。
这个疯子都已经当上了旅长,还是冲在前头,他竟单手举着燃烧的车辕,像投掷标枪般将燃烧车辕掷向那些漆着黑豹图腾的木桶。
猛火油遇火的爆燃声撕破雨幕,瞬间将半边夜空染成诡谲的橙红色。
"
大明万胜!"
不知是谁先喊出了这句,很快变成山呼海啸般的怒吼。
队员张小河砍翻一个提着水桶奔来的敌兵,温热血浆混着雨水淌进嘴角。
他忽然想起出阵前阮天豪拍着他肩膀说的话:"
记住,战场就像熬鹰——你退一寸,鹰喙就逼近一尺。"
刹那间,被精心掺了辣椒粉的炸药剧烈爆燃,“轰”
的一声巨响,那白糖火药特有的橙光冲天而起,刺鼻的浓烟裹挟着辛辣的辣椒粉味,瞬间弥漫整个敌营。
受惊的马匹在马厩里惊恐地胡冲乱撞,嘶鸣声此起彼伏,马蹄声震得大地都为之颤抖。
巴图尔,这位准噶尔的悍将,平日里在战场上威风凛凛,此刻却被爆炸声从睡梦中惊醒。
他光着膀子,满脸怒容地冲出营帐,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就被一根因爆炸而倒下的旗杆狠狠砸断右腿。
巴图尔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双手抱着右腿,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涌出,他瞪大双眼,望着那连续腾起的橙光,满脸的难以置信,口中嘶吼着:“这怎么可能?!”
而此时,大明的前锋营战士们并未停歇。
他们趁着敌营大乱,纷纷亮出武器,或持刀,或持枪,如猛虎下山般冲入敌营。
有的战士挥舞着长刀,见人就砍,精钢刀泛着蓝光闪烁之间,准噶尔士兵的头颅纷纷滚落;有的战士手持半自动步枪,瞄准那些企图反抗的敌人,“砰砰”
几声枪响,敌人应声倒下。
喊杀声、爆炸声、马嘶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夜战的血腥乐章。
当特战队撤退时,人人双马或三马,这些从敌营顺手牵过来的战马,让他们撤退时像一阵风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他们不曾来过。
当准噶尔人的增援部队赶过来时,只见一片狼藉的粮草大营早已被付之一炬,熊熊大火仍在肆虐,滚滚浓烟直冲天际,将那本就昏暗的夜色染得更加漆黑如墨。
焦糊味弥漫在空气中,混合着血腥气息,刺鼻难闻,仿若死神过境后的惨烈余韵。
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准噶尔士兵的尸体,残缺不全、血肉模糊,他们惊恐的面容还凝固在死亡瞬间,有的瞪大双眼,似是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有的张着嘴巴,仿若临终前的惨叫还噎在喉间。
营帐被利刃划开无数道口子,在夜风中瑟瑟抖,里面的物资散落一地,凌乱不堪,各种兵器、粮草等物品相互混杂,见证着这场突袭的迅猛与狂暴。
阮天豪带着特战队返程,他们仿若不是刚从一场生死厮杀中抽身而出,而是踏青归来的少年郎。
晨曦初露,马蹄踏在略带露水的草地上,初升的阳光让草地铺上了一片金色的光辉,那金光洒在他们坚毅的面庞与锃亮的铠甲之上,宛如凯旋的战神。
十日后,库伦城外十里。
晨雾在草原上流淌,草叶上的露珠折射着微光。
李奇屈指轻敲黄铜怀表表盖,秒针跳动的声响与远处城头的狼烟融为一体。他转身时,玄铁鳞甲摩擦出细碎的金石之音,惊起三只藏在车辕下的沙雀。
"
禀大帅,重炮营已就位。"
亲卫梁五记抱拳说道,护心镜上还沾着夜行时蹭的苍耳籽。
他身后三十六门线膛炮在雾中若隐若现,炮身暗纹在晨光中流转着水波似的寒芒。
李奇接过测绘官呈上的羊皮图纸,指尖划过那些墨线勾勒的三角函数符号:"
仰角三十七度,装药六斤四两,延时引信三息。"
他的声音像淬火的钢刃划过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