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后,萧承和与周休一前一后地从屋子里走出来了,周休神情淡然,而萧承和的神情似乎有些微妙,有些阴晴不定。
“殿下,陛下命我传诏后即刻动身回京,臣就不多叨扰了,希望殿下不要让陛下失望到底,告辞!”
说罢,周休拱了拱手,和自己的护卫们一同出门上马,飞驰离去了。
见使者离开,米泽津连忙走到萧承和的身旁,“殿下,朝廷那边怎么说?”
“还有时间。”
萧承和叹口气,“学士,随我来。”
萧承和屏退了身旁的护卫们,带着米泽津一起,走进了驿馆的后花园,那里清幽静谧,是如春驿馆划出来的一片专供驿馆贵客散心密谈的场所。
“父皇密令我,将血案的罪责,推到契塔人的头上。”
走进后花园没多久,脸色阴沉的萧承和便将密诏的内容对米泽津和盘托出,“父皇给我三天时间将此事办妥,否则的话,便不再讲父子情面了。”
“啊,陛下居然……为何?”
米泽津没想到皇帝居然会和自己有同样的想法,不由得大惊失色。
“是汪太师的建议。”
萧承和淡淡地说道。
“汪太师!”
米泽津一脸不敢置信的神情。
“方才,周休对我说,昨日的御前会议上,以河东党人为首的一众重臣借圣地血案欲行逼迫父皇换储之事,最终是汪寒锋出面,将血案同此前针对燃灯剑会的威胁信联系起来,认为此案可能是契塔探子精心谋划所致,才压下了河东河西两党重臣的争执。”
“原来如此。”
米泽津明悟般地点头,旋即他有些谨慎地问道,“殿下,既然陛下和朝堂诸公的意思也是将契塔人认定为血案的幕后主使,您看……”
“学士,本宫还是那句话。”
萧承和转过身来,正色道,“本宫虽不知一向严肃谨慎的汪太师为何会有如此出格之举,但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本宫绝不会拿帝国的未来开玩笑。”
“殿下,也请您听老臣一句。”
米泽津长叹道,将一些掏心窝子的话也算是讲了出来,“拘泥不化,不知变通亦非君子之道啊。更何况连陛下都准备如此处置了,您又何苦这般坚持呢?”
萧承和紧咬着牙,片刻后,才从齿缝中强行挤出一句话来,“无论如何,父皇给我的时间还有三日,本宫还有时间,让遗世塔的真相水落石出。”
米泽津默然不语,他心中钦佩于萧承和的为人,但也无奈于萧承和的固执。
“学士,午饭后劳烦您传话,今日午后未时初刻,让所有负责遗世塔案的重要人士在圣地核心区的迎客楼集合,本宫要亲自听一听,他们对案情的看法。”
“是,殿下。”
“哦,对了。还有此前向本宫主动请命的那三位临月城使者,把他们也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