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李安莫名地笑了起来。
这算什么事?
是命运的回旋镖吗?
“老师怎么啦?”
小车递上一枚小包子。
李安用筷子接过,片刻后收起笑容:“先吃饭。”
“吼!”
小车不再多问,接着从钉子的盘子里挖走一大勺土豆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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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给李安打完电话,侯振涛给自己的老师谢乾正电话复命。
“老师,车琳的时间冲突,她已经有节目定档了,蓉爱的六一汇演。”
“他说晚点再给我回电话,我看他有点为难,应该不太好调时间了。”
“我想想。”
“7月15日还有一场没有定人选,不过曲目不合适,拉威尔的作品。”
“对,g大调。”
“是啊,确实不合适。”
“挺好的。”
“感觉还那样,挺客气的,他还让我给您带声好。”
“对,中午他就走了。”
“那我过去找您吧,这会也没事。”
挂了老师的电话,侯振涛骑车从中央歌剧院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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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乾正收起电话也是再度思考起来。
到底给李安这个学生安排一个什么样的演出场次才合适。
昨天c组的比赛他也看了,他本是冲着孙文君这个孩子看的。
因为最近他也在为燕交六一的演出活动选人,需要一名十二三岁岁左右弹钢琴的孩子,有人就给他推荐了孙文君。
孙文君这个孩子他有印象,拿过一届新海杯的第一名,也是赵韦林的学生。
虽说是赵韦林的学生,但他也得再听一听。
结果他有点失望,孙文君确实长大了不少,技术方面也更成熟了,可是弹东西还是太死。
不只是孙文君,后面几个也是,就好像是现在这帮孩子都有这样的通病,音乐表达上有障碍。
看了四名选手之后他就把电视关了。
然后傍晚他正在和老伴吃饭,突然接到侯振涛的电话,电话里侯振涛颇有些激动地问他还有没有在看比赛。
他寻思怎么了呢,就听侯振涛让他赶紧看看,说李安的学生正在比赛。
听到李安的名字,谢乾正又打开电视。
得说他不是为了这个孩子方放下的饭碗,他是为了李安。
作为时任国交的一把手,现任燕交的荣誉团长,在圈内与唐中甫齐名的谢乾正这辈子都没欠过谁什么。
就是这个李安。
上一届新海杯的青年公开赛的决赛,他最后一次担任新海杯的舞台总监,却出了一个重大的舞台事故。
乐团把李安的第二决赛曲目奏错了,把k466奏成了k271,导致李安直接失去了争夺冠军的机会。
虽然他不是现场指挥,就算现场指挥不是他的学生侯振涛,这事他也有直接关系。
那届比赛他其实非常看好李安,结果最后却变成了业界的笑料。
这两年他时常会关注李安的动向,也一直想邀请李安再合作一次,只是一直都没有特别好的机会。
一来他只是时任的国交一把手,手里的优质演出资源并不像以往那么多,二来李安在全国范围内的名气还是差了点。
所以他一直在等,结果等到了李安的学生,车琳。
昨晚他只听到了一半的贝多芬,他当时就直接断定这名孩子的天赋非比寻常。
可以说完全不是国内教学体系中的演奏,极具想象力,和他的老师一模一样,不,比他的老师更有想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