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门比外门更难攻打?
再者说,瓮城设伏,自然要引自己入瓮,进而遮蔽外门,现如今,自己已打开了外门,守军却又如何遮蔽?
打不下来,自己还可以从容退出来嘛!
正忖度间,小兵来报:“老当家率1ooo精锐死士,及重盾冲车来援!”
窜天猴大喜,片刻间,携老当家姜甲之手,进入大帐。
“确如三弟所说,这西门瓮城,似有伏兵。但今日我既然率部而来,又有冲车,你我携手,半个时辰内,内门必破。”
老当家当即把自己的1ooo精锐全部交给窜天猴,并伙同窜天猴原有的5oo精锐,凑足整整15oo老营,并推着冲车,进入西门!
老当家姜甲也不是没有自己的私心,即便窜天猴先入城,部队数量仍不及自己,不怕他起意独吞。
因此,两人都想毕其功于一役,都想抢先入城,因此在本次进攻中,已然集结了所有真正的实力。
此时,西门外还有三千左右的步卒,为老当家坐镇,却不是他的直属部队,而是窜天猴的。
且自己手上,也没有老营作为预备队进行弹压。
而东门依然有老当家的近一万步卒,但群龙无,老当家跑西门来了。
也没有攻城器械,更没有足够的老营督战弹压,众士卒深知破东门无望,就不痛不痒地进攻着。
而微微猜到的武安国,却先去了东门,再折往西门,一直在赶路,一直没赶到。
……
西门瓮城。窜天猴绝望了。
当他率领一千五百精锐,推着冲车,好不容易挤进瓮城时,立刻受到了城墙上方乃至内墙各处的弓箭,石块,乃至灰石攻击。
埋伏在此处的守军兵马,竟然有好几千人?
难道,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担心过东门的进攻?
自己探马之前的禀报,他还半信半疑,现在自己已经入瓮,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他这样想着,依然弹压着着些老营赶紧往里冲。
老营士卒不愧是经年累月的老匪,个个有甲,大部分是棉甲,甚至有些人是铁甲铁盔,寻常木石根本伤不了他们。
更有勇悍的,在和瓮城马墙上的官兵对射,不时射下来几个官兵,略微提升了下士气。
这也是老营的战斗力所在,窜天猴想,自打冲进来,现在已经伤亡了可能百十来人。
换做普通步卒可能就崩溃了。
窜天猴不想多呆,只是催促冲车上前,尽快攻门。
农民军的冲车,虽然不像官军的那么精致,原理却是一样,都是从深山老林里,砍伐的极粗大,极坚固的原木,上面附以厚木板,然后以2o个以上的士卒推动,用惯性和重力,撞开城门。
而此刻,巨大的冲车进了瓮城,却突然有个小校:“三……三当家……这原先的内门……是假的!”
窜天猴大骇,连忙让几个近卫举着盾牌,护着自己上前。
仔细查看后,更是魂飞魄散,原先士卒们进来,虽然没有摸到内门边,但总觉得这是个普普通通的瓮城。
但其实,这瓮城,对现在的自己,近乎是个死局!
原来,正对着外门的内门,早就不知道在多久之前,被巨石堵死了。
此刻,却被城内工匠,做了两个漆红大门,镶铜门钉的大门,伪装了起来,门上油漆甚至还做了旧,不到跟前确然辨认不出。
即便攻破这两道薄薄的门,完全无用。
而真正的日常使用的瓮城城门,却是拐了个巨大的九十度直角,堪堪是在侧面。
而流贼依仗的冲车,本就巨大,现在地面上又全是滚石,擂木,还有一堆一堆的尸体,要九十度转弯,谈何容易?
窜天猴一咬牙,现如今亦没有退路了。
他已经把这个冲车推了进来,再想撤出去,千难万难。
如果丢失冲车,就只能如昨天一般,蚁附攻城,那又是得死多少人?
九十度就算难拐,也他妈得拐,哪怕拐到天黑,也得拐过来,把门给我撞开!
窜天猴向来不爱打硬仗,但今日形势,由不得他!
他一边强压着下面人去推冲车,一边派人去清理路上乱七八糟的障碍物,一边派人向墙上守军对射还击,一边催人去向老当家求援。
此时,时间也堪堪接近申时!
突然半天里传来守军一身齐喊:“勇!”
然后,无数的热油,齐齐地倒向冲车。
再接着,漫天的火瓶从天而降,划出各式各样好看却催命的弧线,呼扇出一阵阵的大火,在冲车及周围燃烧着!
窜天猴顿时有点明白了,七窍吓掉了六窍:这不仅仅是不让我攻城,这是要让我把命搁这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