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利多罗卿,你……”
“卡塔莉娜女王陛下,现在请先听我说。愚昧更远在您之上的男人的经历!”
我如此呐喊。
卡塔莉娜女王的眼泪已经止住。
取而代之般,眼泪自我的双眼涌出。
“于是,又过了五年的岁月。在我二十岁时,吾母玛丽安娜已经连浓汤都难以下咽,身形瘦如枯木。”
我继续说道。
如今再也没有人阻止我。
“母亲在病榻上临死前的遗言是『对不起,法斯特』。就是我,我让母亲认为自己对儿子强加了严酷的命运,让母亲死在后悔的自责之中。”
啊啊,究竟是为何。
为何我让母亲大人谢罪。
为何会让母亲大人道歉。
我什么都还没……
“愚蠢的我,直到那一刻为止,直到母亲死去之时,从来不曾理解母亲的爱情。只是天经地义般,因为这份神赐予的力量而骄傲,却不曾以这份力量孝顺母亲。”
母亲病倒后,那五年是由我代替她从事军务。
我能办到的顶多只有这些,身为继承人的义务。
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我真的将你当作母亲敬爱。是真的爱着你。我就连这句话都没办法告诉她。”
听见了细微的啜泣声。
是维廉多夫的贵族们细微的啜泣声。
于是。
“法斯特?冯?波利多罗啊。原来你与我相同啊。”
卡塔莉娜女王的泪水再次无声地涌出。
啊啊,你愿意为吾母哭泣吗?
那么我这愚者的经历也有了价值。
“我们同样愚昧啊,法斯特?冯?波利多罗。”
“是的。但卡塔莉娜女王陛下,我同时也这么想。”
“怎么了?”
卡塔莉娜女王坐在王座上,如此问道。
“爱……单纯索求回报的好意称不上是爱。你受雷肯贝儿卿所爱,而我受母亲玛丽安娜所爱。那两人难道对我们索求任何回报了吗?”
“不曾要求啊。”
“已逝之人也许认为已经足够了。我是如此认为。”
同时。
我们能为亡者做到的事情。
“也许世上有种爱,是在对方死后仍旧思念,借此传达给亡者。”
“真的存在吗?我们的心爱之人已撒手人寰。瓦尔哈拉与天国是那样遥远。”
“我认为存在。若非如此……”
若非如此。
“我想,那不是太让人伤心了吗?”
“这样啊。”
卡塔莉娜女王以手指拭去泪水。
自王座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