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让对方把法斯特?冯?波利多罗当作和平谈判的使者送来我国,仅此而已。
“一旦我们的要求被对方看穿,对方就会踩在底线上要我们退让,这点确实生效了。封口令也没必要持续下去。”
“只要对方主动提起,就不再是我方的把柄。”
唯独两人。
维廉多夫的女王大厅中,只有两人。
其中一人是我,现在年纪才二十二岁。
另一人则站在我所坐的王座前方,是个老太婆。
担任维廉多夫军务大臣的人物,仿佛一切称心如意般呵呵笑道。
我对老太婆开口:
“我承认你有一手。解除封口令,的确应该挑这个时机。我国国民因此有何变化?”
“将会承认英雄颂歌是事实。不,会认为法斯特?冯?波利多罗这名男人是更胜传说的人物吧。”
“如此一来就能预防国民愤而攻击波利多罗卿吗?”
维廉多夫女王为保险起见而确认。
担任军务大臣的老太婆再度呵呵笑。
“这种可能性本来就不高。那不符我国民情。更何况,一旦知道对方是在无可挑剔的公平对决中击败了雷肯贝儿卿,愤而报复反而会玷污雷肯贝儿卿的名誉。如此一来,国民群情激愤的可能性就降到零了。”
想必如此。
雷肯贝儿啊。
我感到悲伤。
这种感觉就叫做悲伤吧。我如此思考。
自从你死后,活到二十岁的我第一次知道何谓“悲伤”
,以及那恐怕能称作“悲痛”
的感情。
人人都这么说。
当我接到你已经死去这种无法理解的报告,让我不由得放弃致力理解状况的一切努力。
即便听人说你已经死了,我还是毫不相信,一昧反复下达继续进攻安哈特的指示。
然而,当维廉多夫的骑士团用在敌国的陌生原野中拼了命摘取的花朵环绕你的头颅,一并送到我面前时。
以及依然穿着铠甲的遗体紧接着送达时。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下放声哭叫。
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也无法理解那行动有何意义,只是抱紧你的头颅,口中反复说着“骗人!骗人!”
流着泪而放声哭叫。
甩开了平常的虚无,暴露了身为维廉多夫女王不应显露的丑态。
所以人人都说,卡塔莉娜女王为雷肯贝儿之死而哀痛。
那是否为真,我不太明白。
在我五岁的时候,你也才十五岁吧。
既不是诸侯,甚至不是领主骑士,只是个官僚贵族的军人来当顾问。
当时你也还不是骑士团长,只是平凡的骑士。
区区的世袭骑士,众多武官之一。
那就是名为克劳迪亚?冯?雷肯贝儿的你。
在那时,对于麾下没有几名士兵的你,我甚至不曾感受到失望。
毕竟只是分配给第三王女的顾问,这种程度也很正常。
“……雷肯贝儿。”
反刍这名字。
你对我这种有缺陷的人。
对我这种无法理解他人心中感情的人。
父亲都不愿疼爱,母亲也在我出世时被我杀害,这样天生缺陷的第三王女。真亏你愿意如此尽忠。
我可是人称弑母的第三王女,真亏你从未侮蔑我,用心担任我的顾问。
究竟是为什么呢?
我这个有缺陷的人,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