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职部)明白!”
两人齐声应下,声音里透着一股沉甸甸的分量。
姜无尘摆了摆手:“去吧。”
两人退下。
书房里又安静下来。
姜无尘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一股带着泥土和花草香气的清新空气涌了进来。
陈敬宗这条藏得最深的毒蛇被揪出来了,父亲战死的疑团也算解开了,原主和自己的仇,总算是报了。
压在心头好多年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搬开了。
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
这一次,是真的可以放下了吧。
他看向院子里,陆清婉正弯着腰,小心地看着那些新栽的花苗,阳光洒在她身上,暖暖的,很安静。
这京郊的庄园,绿树成荫,鸟叫花香,离京城的喧嚣和算计那么远。
也许,这里真能成为他想要的那个地方,让他和身边的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只是,这世上的事,真能这么容易就画上句号?
他看着远处连绵的青山,心里头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这会儿的安宁,又能有多久?
京城那场泼天也似的风暴,真就被远远挡在了庄子的高墙外头。
陈敬宗倒台,后续的清洗牵连甚广,动静大得吓人。
可这京郊的庄子,只觉着水面晃了那么几下,很快又平了下去。
日子流淌得极慢,能听见檐下滴水的声音,稳当得很。
姜无尘整个人都松弛下来,不再时时紧绷着算计,也不用费神猜度人心。
早晨醒来,不再是被什么急报吵醒,而是窗户外头鸟叫得热闹。
睁眼,不是对着冷冰冰的床顶,是窗格子筛进来的光,落在地上,一片暖融融的。
旁边,陆清婉睡得正香,呼吸轻轻的。
他会蹑手蹑脚起来,换上寻常的布衣,走到院里。
吸口气,满鼻腔都是土腥气和草叶子的味道,还有些淡得抓不住的花香,钻进心里去。
早饭简单,吃完,他就抄起锄头,往后院那块自个儿开出来的小菜地去。
“侯爷,又去跟地里头使劲儿啦?”
陆清婉端着盆刚洗好的衣裳出来晾,瞧见他这模样,忍不住笑话他。
“嗯,瞧瞧我那些宝贝疙瘩,长个儿没有。”
姜无尘也笑,脚下倒是轻快。
菜地里,他下的那些种子,青菜、萝卜,都冒了绿油油的嫩叶子,在日头底下看着就欢喜。
他学着陆清婉先前教的,拿小锄头小心地松土,拔掉抢肥的杂草。
动作还是笨,免不了弄一身泥,可他心里头舒坦。
看着自个儿种下的小东西一天天长起来,那份踏实劲儿,是以前从没有过的。
比在朝堂上跟人勾心斗角,比在沙盘上定计千里,更实在,更暖心窝。
陆清婉呢,就把这庄子上下打理得像她手里的绣活儿,处处妥帖,处处暖和。
屋里添了不少过日子的家什,窗子擦得亮堂堂的,墙角的花瓶里,总插着几枝她顺手采来的野花。
灶间也常飘出饭菜香,不精细,可吃着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