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可那平静底下,像是压着即将喷的火山。
折了人手。
监察司是他一手拉扯起来的队伍,每一个缇骑,都是他能放心把后背交出去的人。
现在,就为了查一个看着不起眼的商行,折了两个。
这事儿,不对劲。
绝不是简单的官商勾结。
“柳明诚……四海商行……”
姜无尘站起身,走到窗边,背着手,望着外头。
庭院里阳光正好,暖融融的,一片安逸。
可这份安逸,是用血换来的。
他闭了闭眼,念头在脑子里飞转动。
几种应对的法子,在瞬间拆解、重组。
【神级操盘手系统】冰冷的数据流同步涌现,飞快地进行沙盘推演。
强攻据点?风险太大,伤亡难料,还抓不到大鱼。
从柳明诚下手?那老狐狸滑得很,多半只是个中间人,容易打草惊蛇。
引蛇出洞?风险可控,但需要精准的诱饵和时机……
姜无尘睁开眼,心里有了计较。
“硬闯不行,柳明诚那儿,也未必能挖到根子上。”
他转过身,看着顾一剑。
“敢用匈奴人的兵器,敢养亡命徒,背后的人,手眼通天,心思也够沉。”
他踱了两步,停下。
“看来,他们是真当我病猫爬不起来了,觉得能在京畿这地界上,翻江倒海。”
这感觉,不是愤怒,更像是一种被冒犯后的冷酷盘算。
“既然他们这么有恃无恐,那就让他们再得意几天。”
姜无尘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
“是时候,动一动……那些埋了很久的棋子了。”
他走到书案前,提笔,在白纸上飞快写下几个字,末尾画上一个特殊的标记。
纸条折好,递给顾一剑。
“按这个,去找‘鱼饵’。告诉他,时候到了,把他手里那件我当年留下的‘玩意儿’,不着痕迹地露出去。”
顾一剑接过纸条,看到那个标记,垂着的眼帘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那是侯爷当年在京城布下的暗线之一,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权限极高。
“是。”
他没多问,把纸条贴身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