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崖?”
她满脸疑惑看着二人。
“嗯,你。。。。。。”
鸣玉本想将前事告之,可看着刚从鬼门关出来的她又噤了声。
若将真相告之,她必然要去和卫之羽不死不休。。。。。。
“洛洛,几月前你上山采药不甚坠崖,还好。。。。。。”
他又紧紧握着她的手。
闻言药染尘看向他,见其眼神暗示便默默退走。
她若有所思,望着二人紧握的手斟酌道:“那你是。。。。。。”
“我是你夫君啊。。。。。。”
说着将她手紧紧贴在他面颊,泫然欲泣道,“我们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你都忘了吗。。。。。。”
“额。。。。。。我。。。。。。我不记得。。。。。。”
她紧紧捂住作痛的脑袋,闪过一些画面,却捕捉不住。。。。。。
“没事。。。。。。”
他轻轻将人抱住,“有我在。。。。。。”
之后便信口编了个故事——她素来体弱,不曾出谷,他时常前来看望。。。。。。
见她听进去了,便顺势喂了药,劝其再睡会,等她睡熟后才离开,却在门外被药染尘拦住:
“狐狸。。。。。。这样不好吧。。。。。。”
他面露纠结。
“嗯?”
见其挑眉,眼底藏着威胁,便默默闭嘴。
鸣玉轻笑着丢去一块玉佩:“封口费。”
说着悠悠离去,“灵儿那也不许露风——”
“啊?!”
药染尘满脸苦涩,灵儿知道后还不掐死他。。。。。。
几月后,小暑方过,梅子黄时雨才歇,金陵城外十八里烟波湖笼着青纱帐,远山如睡美人云鬓半堕,近水似欲干未干的泼墨。
天街细雨斜织,将碧琉璃般的水面绣出千万银鳞,忽有画鹢舳舻自藕花深处转出,朱漆舷窗上凝着的雨珠子,倒比苏绣娘穿的米珠还匀净三分。
船头穿艾绿襕衫的药染尘解了油绸伞,任细雨濡湿锦袍上的缠枝莲纹。
“我还是觉着不妥。。。。。。”
药灵儿满脸纠结,他们这样瞒着小将军还是不大好。。。。。。
“起初我也颇有顾虑,可你瞧——”
茜纱窗内的鸣玉剥着青莲子,不知又说了什么,逗得那白衣衫裙之人掩面而笑,“何曾见过小将军如此。。。。。。”
是啊。。。。。。小将军从未如此笑过。。。。。。
行至码头,鸿洛被他搀扶着下船,纵使她说了几遍不晕,并无不适,他仍不放心。
她浅笑着摇头,随之信步游街,城里石板路蒸着白蒙蒙的雾气,倒似谁失手打翻了蒸笼。
前街两侧青瓦檐下悬起百丈竹帘,帘影斑驳里,卖冰饮的担郎敲着铜盏,叮咚声将暑气劈作两半——半是西瓜红瓤的甜腻,半是木樨卤子的沁凉。
对过瓜果摊叠着翡翠塔似的青皮西瓜,刀刃切入时“咔嚓”
脆响,红瓤溅出的汁水正落在“瑞福祥”
的金字招牌上,倒比朱砂更艳三分。
忽闻得一阵银铃碎响,原是虎丘来的花娘担着满挑栀子白兰。
雪瓣儿沾了卖冰郎担子里的碎玉,顷刻化作香露,惹得绣庄娘子们举着油绢伞争相来购。
“咸酸梅子——桂花冰碗——”
挑担老妪的吴侬软语裹着蝉鸣,穿过酒肆门前的青竹帘。
药灵儿本想陪着小将军,奈何犯馋,又忍不住到处觅食,药染尘怕她走失,便跟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