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说一边还观察着村民的脸色,果不其然我说出这番话,村民们一个个脸色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眼神都开始飘忽,一个个都很不自然。
有人靠前查看我的警官证,可惜我故意的捏住了地址一栏,其他的也看不出问题,面对着警察身份,村民们也都不敢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怎么,你们还要把我们赶出去吗?”
声音冷,不由得拔高了一些。
开玩笑,你要是将警察赶出去,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村民们或许霸道,但是还没有人敢和警察对抗,那纯纯的找死。
本以为村民们会让开,却不想这时候从远处有人闷闷的开了口:“要去崔洁家我们当然不能拦着警察办案,不过我需要联系一下县局的李局长,核实一下你的身份。”
说罢,那个开口的老头就掏出了手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我不觉得老头是在虚张声势,但是村里人这样的作为真的没问题吗?
对于老头打电话我也不紧张,看着正盯着我警号的老头,我的脸色越的严肃,盯着老头的双眼冷声道:“大爷,我来调查崔洁,你们这样对待不觉得有问题吗?”
老头脸色一僵,眼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阴郁,不过老头也不弱于人,只是淡淡的道:“这两年已经有几次有人冒充警察来我们这里了,被骗怕了……”
说到这就忽然打住,显然是对面的电话通了,老头也没时间理我,转而对着电话里问了起来,报出了我的警号,说是让对方查一下警号的真假。
随即老头打住了话头,但是没有挂断电话,对方显然正在核查我的身份,没想到一个村里竟然还有这样的能量,对方还是什么李局长,看来李家坑的这塘水很浑啊!
不过随即想到了李家坑的村民,毕竟传说这李家坑最初就是由一户姓李的人家建的,到现在村里人还有三成的姓李,和姓崔的并称两大姓。
没想到村里还出了一些人物,不过我也不慌,毕竟我是真的警察,不过为了减少麻烦,我还是给方正拨通了电话,告诉他我在徽省德县办案,让他和德县系统的同志沟通一下。
虽然我说的不是很详细,但是方正对我还是信任的,肯定是有什么案子,以我的性子绝不可能乱来,既然是查案,即便不是省厅的案子,方正也当仁不让的应了下来。
以方正的性子肯定会立刻沟通德县警方,我倒是不用担心,等我打完了电话,老头对面的人显然也查完了,将结果告诉了老头。
“你是易阳的警察?”
老头紧锁着眉头,眼中满是阴霾,盯着我一会才轻哼了一声:“你们警察到外省办案,不是应该先联系当地警方协助吗?”
老头的声音很慢,但是句句都说到了点子上,显然懂得很多。
“大伯,需不需要联系当地警方我们是看情况的,我只是来走访一下情况,暂时没必要联系,怎么,我们警察办案还需要你老指点吗?”
我是丝毫不让的针锋相对,说的老头也是无话可说,他当然没权利管我们警察办案,现在我的身份摆在这里,警察是真的,不管我合不合规矩,这都不是他们能质疑的。
如果继续阻挡那就有问题了,傻子都明白这个道理,老头在心里斟酌着,心里不知道想了多少。
究竟老头没有蠢到继续赶我们,沉吟了一下,只是吐了口气淡淡的道:“我是这个村的支书,我领你们去崔洁家吧。”
原来是支书,难怪看起来在村民中好像很有身份,能站出来代表这些村民说话,也能联系县局的什么李局长。
正准备说什么,老头的手机忽然又响了,老头楞了一下,看了看来电的人脸色又是一沉,不过还是接了起来,隔得近我隐约能听到对方说什么省厅来电话了,让老支书不要刁难……
挂断电话,老头脸色也越的凝重,打量了我一下,朝着我招了招手:“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崔洁家里。”
有老支书话,村里人自然不敢在阻拦,只能怏怏的散去。
随着老头的脚步,我们在村里绕来绕去,村子规划的很好,一条条柏油小路相连接,有时候穿过胡同,走的我都有些迷糊。
不过村子再大也不过四五百口人的规模,十几分钟之后老头领着我们在移动二层小别墅门前停了下来。
“这就是崔洁家……”
老支书声音很淡,透着浓浓的疏离感。
我和高山红都打量着,崔洁家大门打开,透过大门能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门口,脸色有些不好看,看见老支书站在门外,犹豫了一下还是赶忙迎了出来。
正想着什么,忽然高山红碰了碰我的胳膊,随即压低声音道:“咱们来之前肯定有人来过他家。”
高山红观察的够仔细的,其实我也注意到了,崔洁家大门口有几个新鲜的脚印,因为踩了水留下的,我们过来的时候倒是看到村里路边的花圃正在浇水,显然来的人走得急,不小心踩到了水上,所以才留下了脚印。
再加上屋门口脸色难看的青年,我断定刚才村里人来过,显然不是来通知崔洁家人的,如果猜的不错应该是来警告的。
正想着,青年已经到了门口,原本阴沉的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老支书你怎么来了?”
身边高山红又怼了怼我的胳膊,我扫了高山红一眼,就看见她正在朝青年和老支书努嘴,显然是让我注意他们。
老支书当然不对劲,青年也不对劲,我在农村生活过很久,一般村里的年轻人在面对老人的时候,不管是不是同宗的,往往都会用庄乡辈分称呼,岁数大的叫大伯爷爷之类的,或者加上老人的排行。
但是我能感觉的出来,青年对老支书的疏离,这本身就有问题,那个村里的人不巴结着支书这种人物,必须要高接远迎的,不然随便穿着小鞋就够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