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世上有一种伪造胎记的法子,需要耗费十年之久便可以假乱真?
听了谢鸾的话,几位太医面面相觑,皆是眉头紧锁,“我行医多年,此等造假之术,简直闻所未闻啊……”
未等太医探讨出个所以然,淑妃怒声打断,一手指着谢鸾,“你这丫头满嘴胡言,妖言祸众,本宫从未听说过这秘术,你一个乡下丫头,莫非比太医还要见多识广?”
谢鸾不理会她,径直朝对面几个太医走去。
只见她低声同太医署院正说了什么,院正眉眼豁然,躬身上前,“是有一种法子,早年臣翻阅古书,听闻南彊有一种秘术,以蛊虫入体,使之融入血液,再以药水作辅,数年后可种成特定形状的图腾胎记。”
“不可能!”
景惜云后退一步,矢口否认,“本公主手上的胎记怎么可能是假的?本公主从未听说什么蛊虫!”
“是她——是她逼你说的对不对?”
景惜云挥袖怒指谢鸾,像从前一样埋在太后怀里,眼泪止不住往下淌,洇湿了太后的衣裳,“呜呜……祖母,他们都欺负我,我身体里怎会有虫子……”
她埋在太后怀里,未瞧见太后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
毕竟是带在身边教了五年的孙女,平日骄纵蛮横,遇事只会哭哭啼啼,五年来竟无一丝长进。
不仅景惜云,在场众人包括皇后也觉得荒谬。
待谢鸾回来,皇后问道:“世上当真有这种秘术?阿鸾是从何处听来的?”
谢鸾摇头只说是从书上看到过,不知是真是假,“但如今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试试也无妨。”
前世各国使臣来访,那位南疆国师曾当众看过景惜云手腕上的胎记,说了一番奇怪的话,不免让便想到了南彊那些秘术。
须臾,太后看着底下几个太医,“可有什么法子分辨惜云腕上胎记真假?”
她虽拿不准谢鸾是否是她的孙女儿,但今日事儿都闹开了,孰真孰假总要有个定论。
此话一落,众人皆齐齐看向太医署院正,包括在场其他几位太医。
这秘术是从他口中听来的,其余诸人皆是闻所未闻。
在万众瞩目下,院正低下了头,拱手请罪,“若问臣医术上的事,臣或许可为太后解释一二,这蛊术,臣不敢妄作论断……”
他灵机改口,提议道:“若能请来南疆蛊医,定能看出这胎记是否出自南彊秘术。”
景惜云霍然抬头,“祖母,您别信他的,这世上哪有什么——”
谢鸾冷声打断,“公主既对自己的身世深信不疑,又何俱试探?若能因此打消陛下太后的疑感,让流言蜚语不攻而攻,于公主而言是好事。”
景惜云欲还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也不知何来的自信,竟叫她对自己的身世深信不疑,她咬牙说道:“验就验!待会儿被揭穿可别反悔。”
淑妃冷笑着看着这场闹剧,只觉讽刺无比。
因一个乡下丫头手上的疤痕,又是怀疑景惜云的身世,又是请太医查验,如今还扯到了连南彊蛊师……陛下竟还由着他们胡闹?
“太后,这南疆蛊师可不是一两日就能请来的,想必今日太后已经乏了,待请来蛊医再验身吧。”
众人赞同点头,医蛊之术高明的蛊师不难找,只是南彊距京城千里之遥,便是快马加鞭,也得十天半个月。
在此之前,只得将真假公主一事压下,改日再验,今日在场之人也不是什么闲杂人等,定不会由着此事酵,惹人非议。
皇后拉着谢鸾的手,目露歉疚,“母后定会还你一个公道,今日……”
“何必大老远去南彊寻什么蛊师,若本世子没记错,赵宰辅府上就有一位。”
谢鸾偏头诧异,顺着裴定的视线看过去。
太后等人也看向淑妃。
淑妃面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