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郡王爷犯下这等十恶不赦的大罪,顺妃娘娘就是我的前车之鉴。”
“什么喜欢、看重,说到底都是利益,以及年少时的冲动,就像您当年中意顺妃娘娘一样,那份中意早就随着岁月散尽了。”
“我的下场,只会比顺妃娘娘都惨。”
阿薇解读一句,永庆帝点一下头,他的脸上有着病态的潮红,情绪十分激烈。
而阿薇,则是越来越平静,像是磨得锐利的刀,寒意无声。
“您错了,大错特错。”
“满门抄斩,我哪里还有满门给您斩?”
“我弑君,自有我的好处,我在亲手复仇。”
“我不姓余,我姓金。”
永庆帝的身子倏然僵硬了,愕然看着她。
阿薇深吸了一口气,又道:“金伯瀚是我的祖父,我是金家最小的孙女。”
“您的儿子、您的妹妹,他们动手是自保,而我,是复仇。”
“这是您欠我的,欠我们金家的。”
“我回京来就是为了平反巫蛊案,冯正彬是我杀的,岑文渊的倒台有我一份力,章家的末路有我踹上的一脚,”
阿薇说到这儿,嘴角一弯,笑了,“我叫金殊薇,您还有印象吗?”
永庆帝的瞳孔颤抖得很厉害。
他其实不记得了。
巫蛊案是他的逆鳞,并不是单单不愿意听人提及,他自己都不愿意去想。
过去的事儿,尘埃落定,想什么想!
哪怕近来旧事重提,永庆帝想的也是该千刀万剐的李效,以及翅膀硬了就不听话的沈临毓。
他连金太师、吉安侯等等当年一并砍头的臣子都想不起来,又何况他们的家眷呢?
但现在,有人自称金伯瀚的孙女,站在了他的面前。
像是突然来了一场大雨,冲刷开了多年的山石老泥,露出其中一段记忆来。
金伯瀚的确有个小孙女儿,跟着他的幺儿外放了,老头儿十分舍不得,有阵子无精打采的。
原来,她并没有死。
原来,她已经长这么大了。
回忆之间,永庆帝听见阿薇的声音。
“安国公认出我了,他觉得我的眉眼和祖母年轻那会儿很像。”
“他说您曾和他提过,我祖母闺中眼睛更大、更亮,与她后来生儿育女后的眉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