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一直没有出声的阿薇在冷静地观察顺妃。
母女联手多,阿薇最有体会的是,当陆念好言好语讲道理时,反而是淬了毒。
陆念刚才说的那些,自然不是信口开河。
先前,她们两人听定西侯讲顺妃、何家、荣王,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不管是什么、在几十年前把这三方联系在了一起,但时至今日,他们是有不可能解决的矛盾的。
这个矛盾就是李巍。
粉饰着花团锦簇,点把火一烧,里头全是荆棘。
阿薇和陆念交换了一个眼神,轻声道:“娘娘,先用饭吧,菜会凉的。”
顺妃这才把心思落在了那几道菜上,都是家常菜,只是配得讨喜,甚至还搭了一小碟酱菜。
当然,这酱菜不是阿薇做的,是刚刚让青茵去隔壁酱菜铺子买的。
那家常备余杭口味的,京中数一数二的好味道。
而何家,正是余杭人。
“您尝尝,合不合您的口味?”
阿薇道。
顺妃夹了一筷子,入口一品,愣了神。
这是她年少时的味道,不咸、微微甜口,空口都能吃,祖父母就爱这一口,每日都会有。
自打入宫后,就没有了。
御膳房做酱菜,俱是京城味道,顺妃又不是什么骄纵人,非要与她单做一份。
时日久了,也就忘了。
时隔多年再尝,说一句百感交集都不为过。
况且,她今日本就是五味杂陈在心田。
“你有心了,我很喜欢。”
顺妃道。
一碗饭下肚,顺妃放下筷子。
陆念陪坐着也没有丝毫不耐烦,反而琢磨出了些事情来。
于是,她直接问道:“我猜,娘娘很不喜欢后宫吧?”
顺妃浅浅笑了下,虽没有明说,但她的神态已经给出了答案。
而后,她反问陆念:“你呢,你喜欢蜀地吗?”
“谈不上喜与不喜,”
陆念坦然道,“我没有那样的感情,我的前半辈子,光是为了母亲,为了自己,为了女儿,就已经精疲力尽了,时至今日,也没有什么遗憾。
我始终都是一句话,人不能太贪心。
我得到的什么,都是我先失去了什么。”
“是,要得到,便要失去,”
顺妃认同颔,深吸了一口气,又道,“我要保我儿的命,你们想得到什么?我知道你们最讲信用,那就摆好条件。”
陆念闻言,下意识地看向阿薇。
阿薇坐在一旁,沉默无言。
“娘娘,您说出这话来就表明您知道一切因何而起,巫蛊、从头至尾就是巫蛊,”
陆念一字一字道,“先前放过的都是不沾的,八皇子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