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胤趴在榻上,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说道:"
现在还有什么法子?只能……赌一把了……"
金创药敷上后,他强撑着支起身子,对亲兵们挥了挥手:"
都,都出去……"
待屋内只剩父子二人,王承胤才咬着牙说道:"
去……取笔墨来,我要写降表……"
王渝疼得不想动,便说道:"
这种玩意,让书吏去写不就行了?"
"
糊涂!"
王承胤气得伤口又渗出血来,咧着嘴说道:"
咱们爷俩的性命……全系在这降表上!"
王渝不明所以,只要忍着剧烈疼痛,来到书案前,铺开一张纸,然后开始研墨。
片刻之后,王承胤颤抖着提起笔,蘸了蘸墨汁:"
你记住,降表要写得情真意切,要……哎呦!要把咱们说成是忍辱负重,不得已而为之……"
王渝点了点头,然后看到老爹开始写道:"
罪臣王承胤泣血顿!臣本大明边将,世受皇恩,本当肝脑涂地以报……"
写到一半,王承胤突然停下,将纸揉成一团:"
不行,这样写太假了。"
王渝重新铺开一张纸,王承胤思索片刻,再次落笔:"
臣王承胤叩!臣自知罪孽深重,万死难赎。然臣当年降贼,实为保全宣府十万百姓之性命也……"
可是,写到这里,又停下来,再次将纸揉成一团,丢在地上。
王渝忍不住问道:"
爹,您到底要怎么写?"
“刚刚这个不够委婉……”
王承胤长叹一声,感叹道:"
既要认罪,又不能认得太彻底,既要表忠心,又不能显得太虚伪,还要尽可能委婉,还要……唉,难啊……"